许浩腰疾严重,住进医院,躺在病床上,记忆中他还在复盘自己当年努力的爬着球罐,不顾周围人的劝阻,他想奉献自己事业的最后的心血,这一座由金属罐、状球、状管线打造的城池。催化,加氢,煤制氢,污水处理厂,最大的质检中心,每一个版块从图纸到成型到到开车,聚集了太多人的血汗。全球的煤价,页岩油上涨,成品油下滑,让原材料经过一系列的人力物力,反到没有增添几分姿色。
这个想法,这个转型转产的想法许浩想听掌声而不是巴掌声。
许浩的右手用力扶着病床的护栏,勉强的坐起来,从19楼的窗外望去,整个城市尽收眼底。矿区留下的大坑,纵横交错的铁轨,有着淋漓的大厦,还有为了应付检查一夜之间刷上了外衣的贫民窟,有光鲜亮丽的上班族,还有买段后靠着违规电动车拉客的下岗职工。
许浩看看着高档的病房,欧洲风的装修,璀璨的水晶灯,墙上挂着80寸的彩色电视机,装着浴缸的独立卫生间,衣柜里还摆放一个保险柜。这整整19楼一层不是对外的,有头有脸的才能享受这种待遇。
“怎么样,感觉好点没啊?你都昏迷两天了。”这寂静的病房突然传出的问候让许浩一激灵,刚才还空荡荡的。
许浩顺声回过头去,那个黑衣人坐在旁边的病床上,翘着二郎腿。“早就让少透支体力,也不听劝啊,还有事情都办妥了。”
“你还明目张胆的来,就不能谨慎行事。”
“这整个楼层都是封闭的,你给我的小电话也不响,我还不能来看看你。他给我办的通行证。”黑衣人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,边说边上前扶着许浩的肩部,把柔软的枕头放在许浩的腰间。“话说回来,还不让我看你最后一眼。”
“你快走,少在这气我。”许浩吃力的推开黑衣人的手臂。
“我走了谁来看你,谁把你带回徐家村。”黑衣人说着,浅浅的一笑。
许浩一看说不过他,直接转头理都不理。
“他说最近不方便过来,让你快恢复,要和你把酒言欢,太不长心了。”
“我想回家,回徐家村。”许浩眼睛一直盯着窗外。
“等你能挺直腰板做男人时,回去一趟,也该回去给老爷子上个坟了。”说到回村,黑衣人严肃了起来。那里不光是许浩的归宿,也是他自己的归宿,给自己在山上寻的宝地别再找不到了。